第一百零七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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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加壽不知嘉靖所想，只老實的回答他：“是。”
“微臣有幸在他那島上的店裏見到過這麽大一塊的西洋鏡，真的是好工藝啊。可惜了，可惜了，被東倭匪人上次做亂都給毀了。”陸辰綱一臉的讚嘆，用手比劃著鏡子的尺寸。
“這麽大？比我豹房裏掛的那面如何？”
“唔，差不多連著5-6塊吧。”
嘉靖聽到這，就兩眼發光，屁股都差點坐不住了，想著這個連起來5-6塊是什麽樣的概念，恨不得看看這傳說中的這麽大的西洋鏡，如果能弄到自己的豹房裏，和自己飼養的雪豹一起照著玩鬧，那又是一番好趣味。“給你水銀能做出來？”
“但是還是需要西番人的玻璃，兩者缺一不可。”
“微臣帶了幾塊罪證上京，以便皇上直觀。”陸辰綱進宮的時候也是帶了幾塊鏡子，玻璃和水銀，就怕嘉靖不信，以現場演示來說服嘉靖。
“哦，在何處？”
“就在外面，請皇上下令。”
“宣。”
看著鏡子擡進來，嘉靖也顧不得儀態了，從龍椅上起身走到鏡子邊上，撫摸著鏡框花紋，不禁發出讚嘆的聲調，“確實是神奇啊。”
“皇上，微臣覺得彭加壽有罪，但是罪不該死。”陸辰綱雙膝屈跪。
“皇上，小的有罪，小的有罪。”彭加壽一味的磕頭，也不給自己辯解，兩人一唱一和。
嘉靖擡起眉梢看了一眼跪著的人，沒搭腔。
陸辰綱倒是心安了下來，嘉靖一向喜歡神秘莫測的，不喜歡他人揣摩他的心思。
彭加壽戰戰兢兢的等著嘉靖最後的發落，半響才聽到頭頂響起的聲音：“哦。”
嘉靖繼續感興趣的照著鏡子，看著自己的頭發，連自己鼻孔裏的鼻毛都清晰可見，不由的在內心發出由衷的感慨，真的是好神奇。
“皇上，微臣鬥膽，這水銀猶如刀具，這利刀在寇匪手裏，是殺人越貨的工具，”可在巧婦手裏，是烹飪料理的好幫手，這要看用何處，這水銀能殺人，也能制作這奇巧的手藝，這西洋鏡比西番人的鏡子更是清晰明了，這乃是奇跡呀。皇上不能澆滅了這幫能工巧匠們的一番心啊。”陸辰綱跪著字字清晰，條條有理。
“皇上，草民自發案以來，誠惶誠恐，唯恐是累極家門，決定是痛改前非，把這秘方呈貢給皇上。”
嘉靖楞了一下，不由的視線從鏡子上移開轉向彭加壽：“何意？”
“小的命中福薄，用不來這神仙用的東西，本來想著做出來好改善自身條件，了以糊口，繼以度日。島內私設一家小小店面，引得各路兄臺照看，還勉強糊口，不料這東倭匪人，欺我良善，搶掠不成，就私自鬥毆才引發這震驚朝廷的雙嶼慘案，草民扣門自問，沒做一件為非作歹之事，因草民這私心，引發無數人背井離鄉，妻離子散，草民問心愧疚不堪，甚是想了了。”彭加壽說的是痛心疾首，感慨萬千。
嘉靖聽著也是一臉動容，他也漸漸回味出這彭加壽的意思了，他的意思就是因為沒有靠山，所以才遭人惦記，想自己退出，保住性命，不想做了。
到現在嘉靖明白自己被算計了，如果他們一開始就開門見山就要收買他，他說不準真的要把彭加壽給斬首示眾了，但是現在見識過這些東西之後，不得在思量一番。
“大膽。”嘉靖佯怒了一番，自己的心思都被人牽著走了，不免有些難堪。
“草民有罪，草民有罪。”
“微臣知罪，微臣知罪。”
兩人連連磕頭請求，往後餘生的幸福，成還是不成都押在這一把上了。
“請皇上體諒草民膽小如鼠，故而才如此下策。”彭加壽眼看不起色，不免著急，鋌而走險。
“呵呵，好一個膽小如鼠啊。”嘉靖冷笑著，一步一步走回寶座。
“皇上，如果把彭家的鏡子收入回壟，那自然能解皇上的燃眉之急。”陸辰綱不由的急了。
“呵呵，奶兄，你倒是急的挺上心的。這彭家給了你什麽好處沒有？”
“不敢，不敢，就他小姨子乃是微臣未過門的妻子，其他好處一概沒得。”陸辰綱一聽嘉靖叫他奶兄，心裏才慢慢松了口氣，代表此事還有圜轉餘地。
嘉靖什麽都可以，就是不能沒有銀子，眼下又馬上要起丹爐了，可這銀子是遠遠不夠澆下去的，朱砂，水銀，制作符紙，還有各種藥材，樣樣都需要銀子。心下不免給陸辰綱說的泛活了心思，“這生意真的這麽好？”
彭加壽朝著陸辰綱看了一眼，安奈住激動的心情，微微顫顫的回著嘉靖：“微臣只做這個買賣，月大概能入二十萬兩白銀，。不過那個時候外客商居多，而且鏡子都是由西番人提供，成本就降下來一點，不過開在京城，需求量也會大漲，只多不少。”
嘉靖倒吸一口冷氣，每月二十萬，一年兩百四十萬，這還估摸著他們往少了說的，娘的，怪不得說是行商的能賺錢。
“草民定為皇上死命效忠，肝腦塗地，無怨無悔。”彭加壽這人腦子靈光，很會看臉色氣氛的人，一看情勢緩和，就立馬打蛇上輥，好像嘉靖答應了一樣。
不過被他這麽一說，嘉靖倒是不好下口了，“看你忠厚耿直，也沒有做出大奸大惡之事，此事就罷了吧。”明面上的說完了，其他的也不能張口就來。
彭加壽很懂這一套，當即從兜裏掏出紙張呈給嘉靖：“啟稟皇上，這是草民制作鏡子的配方，以後所得全都歸皇上所有，草民願為皇上盡心盡力。”
嘉靖打開看了一番，“呵呵，彭愛卿這是做何甚？速速請起。朕還是看不懂這些。還是彭愛卿收著吧，看你這麽誠心為大明，就收編為皇商，以後稅收都交由奶兄去對著來就是。”
“那不成，皇上豈不是太委屈了，最起碼七三分成，天下之土莫非王土，天下之民莫非王民，皇上肯饒恕草民這千刀萬剮之罪，草民全家已是感激不盡。”彭加壽一臉憨厚，一點都沒精明樣子，傻乎乎的應作一番。
嘉靖心裏極其滿意這等會看臉色又會給面子給臺階下的人：“這事就隨便你們看著辦吧。”
“五五分。”陸辰綱想著總算是妥了，離抱得美人歸又近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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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微臣有幸在他那島上的店裏見到過這麽大一塊的西洋鏡，真的是好工藝啊。可惜了，可惜了，被東倭匪人上次做亂都給毀了。”陸辰綱一臉的讚嘆，用手比劃著鏡子的尺寸。
“這麽大？比我豹房裏掛的那面如何？”
“唔，差不多連著5-6塊吧。”
嘉靖聽到這，就兩眼發光，屁股都差點坐不住了，想著這個連起來5-6塊是什麽樣的概念，恨不得看看這傳說中的這麽大的西洋鏡，如果能弄到自己的豹房裏，和自己飼養的雪豹一起照著玩鬧，那又是一番好趣味。“給你水銀能做出來？”
“但是還是需要西番人的玻璃，兩者缺一不可。”
“微臣帶了幾塊罪證上京，以便皇上直觀。”陸辰綱進宮的時候也是帶了幾塊鏡子，玻璃和水銀，就怕嘉靖不信，以現場演示來說服嘉靖。
“哦，在何處？”
“就在外面，請皇上下令。”
“宣。”
看著鏡子擡進來，嘉靖也顧不得儀態了，從龍椅上起身走到鏡子邊上，撫摸著鏡框花紋，不禁發出讚嘆的聲調，“確實是神奇啊。”
“皇上，微臣覺得彭加壽有罪，但是罪不該死。”陸辰綱雙膝屈跪。
“皇上，小的有罪，小的有罪。”彭加壽一味的磕頭，也不給自己辯解，兩人一唱一和。
嘉靖擡起眉梢看了一眼跪著的人，沒搭腔。
陸辰綱倒是心安了下來，嘉靖一向喜歡神秘莫測的，不喜歡他人揣摩他的心思。
彭加壽戰戰兢兢的等著嘉靖最後的發落，半響才聽到頭頂響起的聲音：“哦。”
嘉靖繼續感興趣的照著鏡子，看著自己的頭發，連自己鼻孔裏的鼻毛都清晰可見，不由的在內心發出由衷的感慨，真的是好神奇。
“皇上，微臣鬥膽，這水銀猶如刀具，這利刀在寇匪手裏，是殺人越貨的工具，”可在巧婦手裏，是烹飪料理的好幫手，這要看用何處，這水銀能殺人，也能制作這奇巧的手藝，這西洋鏡比西番人的鏡子更是清晰明了，這乃是奇跡呀。皇上不能澆滅了這幫能工巧匠們的一番心啊。”陸辰綱跪著字字清晰，條條有理。
“皇上，草民自發案以來，誠惶誠恐，唯恐是累極家門，決定是痛改前非，把這秘方呈貢給皇上。”
嘉靖楞了一下，不由的視線從鏡子上移開轉向彭加壽：“何意？”
“小的命中福薄，用不來這神仙用的東西，本來想著做出來好改善自身條件，了以糊口，繼以度日。島內私設一家小小店面，引得各路兄臺照看，還勉強糊口，不料這東倭匪人，欺我良善，搶掠不成，就私自鬥毆才引發這震驚朝廷的雙嶼慘案，草民扣門自問，沒做一件為非作歹之事，因草民這私心，引發無數人背井離鄉，妻離子散，草民問心愧疚不堪，甚是想了了。”彭加壽說的是痛心疾首，感慨萬千。
嘉靖聽著也是一臉動容，他也漸漸回味出這彭加壽的意思了，他的意思就是因為沒有靠山，所以才遭人惦記，想自己退出，保住性命，不想做了。
到現在嘉靖明白自己被算計了，如果他們一開始就開門見山就要收買他，他說不準真的要把彭加壽給斬首示眾了，但是現在見識過這些東西之後，不得在思量一番。
“大膽。”嘉靖佯怒了一番，自己的心思都被人牽著走了，不免有些難堪。
“草民有罪，草民有罪。”
“微臣知罪，微臣知罪。”
兩人連連磕頭請求，往後餘生的幸福，成還是不成都押在這一把上了。
“請皇上體諒草民膽小如鼠，故而才如此下策。”彭加壽眼看不起色，不免著急，鋌而走險。
“呵呵，好一個膽小如鼠啊。”嘉靖冷笑著，一步一步走回寶座。
“皇上，如果把彭家的鏡子收入回壟，那自然能解皇上的燃眉之急。”陸辰綱不由的急了。
“呵呵，奶兄，你倒是急的挺上心的。這彭家給了你什麽好處沒有？”
“不敢，不敢，就他小姨子乃是微臣未過門的妻子，其他好處一概沒得。”陸辰綱一聽嘉靖叫他奶兄，心裏才慢慢松了口氣，代表此事還有圜轉餘地。
嘉靖什麽都可以，就是不能沒有銀子，眼下又馬上要起丹爐了，可這銀子是遠遠不夠澆下去的，朱砂，水銀，制作符紙，還有各種藥材，樣樣都需要銀子。心下不免給陸辰綱說的泛活了心思，“這生意真的這麽好？”
彭加壽朝著陸辰綱看了一眼，安奈住激動的心情，微微顫顫的回著嘉靖：“微臣只做這個買賣，月大概能入二十萬兩白銀，。不過那個時候外客商居多，而且鏡子都是由西番人提供，成本就降下來一點，不過開在京城，需求量也會大漲，只多不少。”
嘉靖倒吸一口冷氣，每月二十萬，一年兩百四十萬，這還估摸著他們往少了說的，娘的，怪不得說是行商的能賺錢。
“草民定為皇上死命效忠，肝腦塗地，無怨無悔。”彭加壽這人腦子靈光，很會看臉色氣氛的人，一看情勢緩和，就立馬打蛇上輥，好像嘉靖答應了一樣。
不過被他這麽一說，嘉靖倒是不好下口了，“看你忠厚耿直，也沒有做出大奸大惡之事，此事就罷了吧。”明面上的說完了，其他的也不能張口就來。
彭加壽很懂這一套，當即從兜裏掏出紙張呈給嘉靖：“啟稟皇上，這是草民制作鏡子的配方，以後所得全都歸皇上所有，草民願為皇上盡心盡力。”
嘉靖打開看了一番，“呵呵，彭愛卿這是做何甚？速速請起。朕還是看不懂這些。還是彭愛卿收著吧，看你這麽誠心為大明，就收編為皇商，以後稅收都交由奶兄去對著來就是。”
“那不成，皇上豈不是太委屈了，最起碼七三分成，天下之土莫非王土，天下之民莫非王民，皇上肯饒恕草民這千刀萬剮之罪，草民全家已是感激不盡。”彭加壽一臉憨厚，一點都沒精明樣子，傻乎乎的應作一番。
嘉靖心裏極其滿意這等會看臉色又會給面子給臺階下的人：“這事就隨便你們看著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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